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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可以买了,不必再等。
孙晚秋犹豫了一阵,那可是钱,先头看中的房子,这一平又降了百十块。
她从没这么矛盾过,一边想着会不会再跌,一边想着可别跌了快涨上去吧,新世界又拍了高铁站的地,高铁站还没影儿呢。
孙晚秋还是买了个小房子,五十多平,是现房,装修好找人,她自己又懂,不会轻易叫人坑了去。
展颜帮她联系贺以诚,买装修材料,孙晚秋自己抽空也去跑跑,她跟男人一样,粗声大气,每次还要带上个男人,全是以前跟她干活的那批人。
这回老张,下回老李,谁有空谁跟着去。
为什么要叫上男人?自然是身边多个男人,对方一看,乱要价没那么离谱。
现在房产影响的上下游产业都不那么乐观,有顾客来,非常热情地吸血。
展颜告诉了孙晚秋自己要结婚的消息,这时候,她们当年的小学女同学里,有很多人早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男人们也大都成家,在外打工,小孩子则留在乡村,和老人一起生活。
展颜下工地时,孙晚秋也在,她刚劈头盖脸把老马骂了一顿,最近天冷,老马总爱喝酒,晕晕乎乎,出事可了不得。
“我跟你说没下次了,下次这样,你立马滚蛋!”孙晚秋很凶,老马讨好地笑,嘴里说不敢了,不敢了,讪讪朝边靠了靠,帽子一拿,挠了挠头,全头皮屑,油油的发根,紧贴头皮。
展颜不作声,等她骂完人,才问:“小马呢?” “犯病了,彻底不能干了。
老马这家伙,骗我他是智力有问题而已,妈的,谁知道小马还有精神病得吃药,在澡堂子洗澡,光着屁股就跑出来几个人摁不住。
”孙晚秋一提这个满肚子火。
展颜愣了愣: “那他人呢?” “在老家,关起了,听说疯的不成样子吃自己的屎。
”孙晚秋边说边四处看着,“大概,就跟王静她爸一样,听说王静快结婚了,男的是广东人。
” 似乎每个村子都有疯子,不锁家里的,就到处乱跑,也不晓得他们会跑哪里去,无人在意。
这样的天,倒在路边冻死一点不出奇,潦草地没了,悄无声息。
“你也要结婚了。
”孙晚秋说,她看向展颜脑子里想到的,却是小时候的事,她记忆最清楚的是婷子姐,婷子姐十七八岁时,梳着两根长辫子,皮肤黝黑,眼睛却又大又亮,爱笑爱唱,她们都觉得婷子很漂亮,她牙齿雪白,会讲《聊斋》,在有月亮的晚上坐门口,说一个又一个的鬼故事,把小孩子们吓得哇哇乱叫。
后来,婷子姐嫁人,也就一年的光景,她回娘家,还是坐门口,怀里抱着个小娃娃,那么多人,她也不避讳,像别的妇女那样,一撩褂襟子,露出石滚子一样大的乳|房,给娃娃喂奶,同人说笑。
孙晚秋看到她黑乎乎的硕大的乳晕,她吓了一跳,很多事都吓不到她,婷子姐吓到她了。
婷子姐本来是那样的一个姑娘,水灵灵,鲜活活,像只燕子。
可她做人家媳妇了,做人家妈了,就变得跟其他妇女再没两样,孙晚秋那年读五年级,她看到婷子姐喂奶,就再也不喜欢她了,而展颜,在那摸小娃娃,说小娃娃真可爱。
她也不知怎么了,竟想起婷子姐,一个女孩,变作妇女,不是同男人睡觉变的,是那个孩子叫她变的。
好像听见展颜说春天办婚礼,先领证什么的,孙晚秋道: “跟男人睡觉快活,但生孩子不快活,要是只睡觉就好了,生孩子,就得做人的妈。
”她想有一个更好的妈,羡慕过展颜,但轮到她自己,孙晚秋发现自己并不乐意做人妈,一想到一个孩子,那么大一个东西,要从两腿之间钻出来,她就恶心。
“你喜欢小孩儿吗?”孙晚秋问展颜。
展颜想了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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