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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错的。
” 竟是江朝曦亲手挑选的宫服。
我有些发怔,半晌才回过神来,只靠在软垫上,垂眸不语。
这是我自从回宫之后,第一次参加正式场合。
虽然江朝曦将我出逃的真相压了下来,但等下要面对众多质疑的目光,我的心里还是莫名紧张起来。
正思量着,雀顶锦丝的轿子蓦然一顿,接着又晃悠悠地继续前行。
我心里有些发慌,便使着花庐去问,心里只道是绕开了什么障碍,没想到花庐即刻便进了轿子回道:“娘娘,是容妃。
” 容妃,赫连明瑟。
厚厚的绒锻被我一把掀开,顶着凛冽的风片,我看到明瑟着一身普通的宫装,并未披大氅,正站在宫墙边上冷冷地看着这边。
紫砂站在一旁,面色阴鸷。
“停轿!”我的声音微颤。
数月不见,明瑟又清减了许多。
她见掀帘的是我,噙了一抹笑,扬声道:“本宫当是谁这么大的排场,原来是皇上一直心心念念的贤贵嫔。
不知几月未见,贵嫔身体可大好了?” 这话自然是嘲讽的意味居多。
我只得边探身下轿,边道:“已经无碍了。
” “贵嫔又能侍奉皇上了,真是可喜可贺。
”明瑟笑得嫣然,“若是贵嫔的身子骨再不好,皇上一怒之下又要将咏絮宫的宫女都绞杀了,可怎生是好——多少条人命都在贵嫔身上呢,贵嫔现在可要多多保重自己。
” 我想起咏絮宫大殿里吊着的三十五具尸首,打了个冷战,扶着花庐的手下了轿子,道:“明瑟言重了。
既是相遇,容姐姐多嘴一问,明瑟可也是向着研华宫去的?” 她笑容渐冷:“那是自然。
” 我一侧身,道:“既是如此,不如一同乘轿子过去吧。
” 我出逃的时候,明瑟只是禁足宫中。
看来,在解禁之后,明瑟也并不得宠。
且不说没有御寒的大氅,就说代步的轿辇,内务府也没有为她备下,可见是多么受冷落了。
她原本是多么骄傲的人儿,不肯服软不肯乞怜。
如今却对我冷嘲热讽,那股傲骨再也不见。
我有些心酸,示意花庐将暖手炉递给明瑟。
明瑟揣在怀里的手早冻得通红,她却推脱了一番才肯接下。
“很久没有见了。
”我淡笑着说。
明瑟的眼神有些空茫。
良久,才低低地接了一句:“是,很久了……” 那么久没有见面,原来我和明瑟之间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到了研华宫,通传的公公尖细的嗓音过后,殿内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我和明瑟身上。
殿内四角烧着暖烘烘的白炭,殿中央的青铜熏炉中燃着甜腻的雪梨香,丝丝袅袅的香丝绕过绣屏上雍容华贵的牡丹,给这个冬夜减了大半的清冷。
宫人垂手而立侍奉一旁,教坊也是备好了乐器,严正以待。
宫中几个有头有脸的妃嫔都已入座,投来的目光中掺杂着各种情绪。
琼妃的鸢色宫装稍显暗淡,在姹紫嫣红中很是扎眼,让我留意地多看了她两眼。
琼妃显然变了许多,性子愈发沉静了,那双眼睛下明显有一抹乌青,许是担心江楚贤,难以安眠所致。
我抬眸见江朝曦坐在殿内正座之上,忙和明瑟一起敛袖拜倒:“臣妾来迟,望皇上降罪。
” 江朝曦嘴角一勾:“爱妃平身吧,这场宴席原本就是为了庆祝你身子痊愈,何来这些繁文缛节。
” 我忙谢恩,捏了一把冷汗,正欲起身,身子却已被明瑟扶起:“姐姐身子刚好,地上凉,赶快起来。
” 方才还是贵嫔,如今却是姐姐。
我有些发怔,却听到江朝曦柔声道:“容妃,你也和贤贵嫔一坐到这边吧,和琼妃一起都陪陪朕。
” 明瑟很是欣喜地应了,温顺地扶着我入座,全无方才在殿外的冷意。
原来我离开的数月,圆滑的人变得更圆滑,有棱角的人也学会了虚与委蛇。
林婕妤对于江朝曦的安排显然有些不平,但又不敢忤逆,只得笑着对明瑟道:“容妃倒是好眼色,知道谁最受皇上心疼,便和皇上疼到一处去了。
可不是,容妃也招人疼了。
” 明瑟扶着我的手蓦然发力,旋即松开。
我捕捉到有难堪的神情在明瑟的面上一闪而过,不由得心里发堵,朗声道:“林婕妤真是说笑了,各宫之中从来都是雨露均沾,今儿这个风头盛些,明天那个得了势,都是指不定的。
谁有那样的好心思,能揣测得透圣意?” 林婕妤被我揶揄了一通,笑容一僵,一双桃花眼只忿然飘向江朝曦。
谁知江朝曦眉峰一挑,并不打算为她出头,反而扭头在我耳际低语:“吃味了?” 说着这般暧昧的话语,面上却沉静如水。
眼见着众妃看向这边的目光开始灼烫,我忙略往后靠了靠,低声回到:“臣妾哪敢吃味。
” “还说不敢,你以前可没在意过什么雨露均沾。
” 我深呼吸一口气:“话追着话,臣妾就这么说了。
” 他眸光深邃起来:“你有自知之明就好,论吃味也轮不到你,朕对你好,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 心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戳中。
我勉力扯了扯嘴角:“臣妾自知配不上皇上用情。
” 他顿了一顿,侧过身再不看我,扯过明瑟的手,放在膝上拍了一拍。
这暧昧的动作让明瑟愣了一愣,两颊旋即飞上一抹晕红。
宴席就在这种不尴不尬的气氛中开始了。
刚开始不过是些寻常的祝酒,礼乐,歌舞,和平时宴席并无二致。
只是因为皇后称病未到场,又是接近江朝曦的大好机会,于是众妃便渐渐放开了来,最后行起祝酒令,殿内气氛一时达到高潮。
我本就没有心情应酬,只懒懒地坐在一边,忽闻一个清冷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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