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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凋碧树（二）(1/2)

李慕仪看着李桓这双阴沉沉的眼，与往日笑若灿阳的样大相径庭，着实陌生。

她以为自己交还给高家、交还给父亲、交还给大梁的将会是一个英明神武的君主，纵然李桓因浸淫在波谲诡诈的宫廷当，难免有些谋算与机巧，可至少也是坦坦荡荡、问心无愧。

可现在的李桓，决然不是。

这并不代表他做不成一个好的帝王，只代表了她身为臣的无能。

“臣弟……”李桓眼里涌出泪来，落在李慕仪的脸上，“臣弟不怕别人觊觎皇位，甚至不怕那些王八宗亲哪个要把朕当玩意儿看！臣弟以为，至少在这宫，还有姐姐是真心待朕的……可你呢？你对朕做了什么！” 除夕那晚，高家有个旁支弟喝醉了酒，御花园撞见李慕仪的鸾驾，同人戏谑说李慕仪比行院里的姑娘都会伺候人，让李桓听了个正着。

他怒极，下令剜了那人一双眼。

那高家弟为求保命，只得将高家隐藏多年的秘密和盘托出。

李桓那时才知道，原来他最信任的李慕仪也并非真心，只是为了还高家的恩。

李慕仪平复呼吸，表意：“臣从未背叛过皇上。

” “朕不要你的忠诚！”他血红着双眼，咬牙切齿，“朕要杀了李绍，就像杀了十一哥那样，朕推了他入水，看着他慢慢溺死，因为只有他死了，你的眼睛才会再看向朕……” 李慕仪问：“所以皇上力推新政，目的不是为了整治宗亲，而是为了拉拢宗亲，是不是？” 李桓阴恻恻地笑，张口衔住李慕仪的下巴，“姐姐都知道了？” 李慕仪浑身麻了一通，唯觉得恶心，侧着头躲避，“皇上让方欢来羞辱臣的时候，臣就想明白了。

” 借助方欢散播她并非凤血龙脉的传言，目的无疑就是令科举革新之事付诸东流，还要废弃她这一枚安插在宫的棋。

然而对于方欢的出现，李绍却全然不知情，这说明那些拥护他的王室宗亲已经倒戈。

倒戈向谁？ 那日方欢执了枚玉牌入府，李绍的确有枚一模一样的牌，但并非独一无二。

上头的云纹乃大梁王室独属，除了李绍，先帝的每个儿都有。

那只能是李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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