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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只是问路倒也罢了,但只要对方随口问一句“小妹子来张家村做甚么”时,她便不厌其烦地回答: “小名冰飖,是张牧云张大哥的远房表妹、呢!~谢谢大婶(大哥、老人家、小弟弟……)~” 然后,便从她手臂弯里的青竹篮中,永不见完地掏出一根黄瓜,或是几根鸡蛋,当作谢礼。
于是当冰飖的身姿袅袅消失在阳光下的村道中时,几乎所有人都道: “是张牧云的表妹呢!真懂事,嘴甜津津的!” 不期而至的冰飖在张家村中这一番摇摆招摇,眼波流盼,便似施了什么法术一般,全村只要遇到她的人,一听她村中北溪流水般甜脆柔和的话,再对上她洞庭秋波般明朗澄澈的眼睛,便全都对她张牧云“表妹”的身份深信不疑。
她们现在心中只道: “吓,张家这下来了个真表妹。
真不知今后她们如何相处呢!” 原来,这村中男女老少倒和别处关注家长里短的村民一样,在平淡的农耕生涯中记性特好,还牢记着当初某个清晨那张家小伢子扛着另一个“远房表妹”进村的情景。
且不说莫名其妙而来的冰飖忙着在村中招摇,再说张牧云。
此时这位张家一家之长浑不知村中来了这个个远房表妹。
他正躲在绿叶婆娑的黄瓜架下一边捉虫,一边纳凉。
当那位不速之客到处扬言时,他还在对身边的女孩子说道: “月婵,你慢点捉虫。
” “嗯?” “你这么快就捉完了,它们又生得慢,叫我们这下午的辰光怎么打发?” “噢!好!” 于是月婵也开始学着张牧云一片叶子一片叶子地翻来覆去反复翻看,动作也凭空变慢了许多。
闷热的夏日下午,果然显得格外沉闷漫长;阳光下瓜棚架黯淡的栅格影子,在地上几乎凝滞不动。
过了一会儿月婵想起一事,便站起身来,回屋去拿扁担挑了两只水桶,到屋后北溪中担来两桶清水。
她把一桶倒在厨房的水缸里,另一桶则放在院里榆树下,拿一只木瓢,一瓢一瓢地舀着水,往院中这片被晒得白晃晃的泥地上洒。
经过一段时间农家生活,月婵已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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