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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
她解开挂扣,把它摔进盒子里,塞进床底深处,似乎那是什么脏东西。
如果她父亲问起项链去哪儿了,她就说自己要等到特殊场合才戴,别担心,她不会弄丢的,下一次就会戴上,爸爸。
镜子里,她的脖子上出现一圈细细的红痕。
一个小时后,莉迪亚下楼吃饭,那道痕迹已经消褪了,但痛苦的感觉还在。
她打扮得像是去参加派对,头发熨得干干的,又直又光滑,嘴上涂着果酱色的唇膏。
詹姆斯看着女儿,突然想起他和玛丽琳初次见面的时候。
“你真美。
”他说,莉迪亚挤出一个笑容。
她保持着刚才的假笑,在晚餐桌前直挺挺地坐着,像一只展示柜里的洋娃娃,但只有汉娜看出那笑容有多虚假。
她难受地看着莉迪亚,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无精打采地坐在自己的椅子里,最后差点从上面滑下来。
晚餐一结束,莉迪亚就拿餐巾拍拍嘴,站了起来。
“等等,”玛丽琳说,“还有蛋糕呢。
”她走进厨房,过了一会儿,用托盘端出一只蛋糕,还点着蜡烛。
蛋糕上莉迪亚的照片不见了,重新用糖霜涂成白色,只写着莉迪亚的名字。
汉娜想,藏在白色表层下面的,是原来的驾照图案,还有“祝贺”和“l-y-d”几个字母。
虽然你看不见,但它们就在下面,已经被抹平了,难以辨认,令人生厌。
而且,当你吃的时候,还能尝出来。
他们的父亲在不停地照相,但汉娜没有笑。
与莉迪亚不同,她还没学会假装。
她只能半闭着眼睛,仿佛看到电视上的恐怖镜头一样,这样她就能只看到一半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
事情是这样的:莉迪亚等着他们唱完生日歌,唱到最后一句,詹姆斯举起相机,莉迪亚趴在蛋糕前,撅起嘴唇,假装亲吻它。
她顶着完美的假笑环视全家人,按照顺序,目光逐一扫过每张面孔。
他们的母亲。
他们的父亲。
内斯。
汉娜并不知道莉迪亚的全部遭遇——项链、路易莎、我只希望你记住——但她清楚,她姐姐的内心正在发生变化,她正站在一条远离地面、十分危险的狭窄岩架上,她在极力保持平衡。
所以,汉娜一动不动地坐着,似乎一个错误的动作都有可能把莉迪亚推下岩架。
莉迪亚呼出一口气,迅速吹熄了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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