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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这日,是个晴空万里暖阳斜挂的时节。
日照洋洋洒洒地掠过枯干坠于池中,池塘的凝冰日渐消融,若垂眼仔细观察,还能看到袅袅吹起的冰雾。
只是外头的暖无法透入大理寺。
沉闷无垠的大理寺空无一人,仅在院中央常青松柏下落着位黑衣男子的身影,恰是适才倒于长安街的策马男子。
他脸色不知何时发的青,倏然望去背后漫起阵阵冷意。
越过男子尸首踏入正厅,方可听闻丝丝缕缕的声响,是翻阅卷宗带起的沙沙声。
仵作越过屏风踏入西侧厅。
门扇合拢的刹那间,翻阅声隔绝于外,静谧的空间中仅存下萦绕左右的缭绕烛火,厅中炭火生得很足,仵作仍旧心生寒意。
他拱手微掀眼眸,透过狭小道口撇向阖眸不语的少卿,“大人,死尸体内含有大量的‘蛇蝎子’,不过须臾时刻便可腐蚀内脏,死尸内脏已然全黑,想来是半个时辰前就已经服下剧毒。
” 而半个时辰多前,圣上微服私访的假消息着意被放出,不过短短的须臾时间中,男子便已经服下毒药孤身探入长安街。
目的是为了扰乱长安街秩序,着令同伴有迹可循,而他们也上演了场瓮中捉鳖。
着意派出承天府衙门守卫看管长安街,明晃晃地告诉暗中之人,这儿是吊着他们想要探寻之物,也是个陷阱,行差踏错一步便等着他们的是万丈深渊。
宛如莹润剔透白玉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桌案,良久,微阖眼眸的沈聿白才掀开眼帘,锐利冷冽的眸光恰似利刃划破暖热气息。
仵作心中颤了下。
沈聿白神色淡淡地‘嗯’了道,眼神若有似无地掠过门扉。
仵作等候良久都尚未等到回音,伫立多时的脚步往后踉跄须臾,刹那间,利剑出鞘破空而来的声响由远及近,冰冷利刃抵住脖颈。
他头涔涔,小心翼翼地落下眼眸,颤颤巍巍地道:“大人这是何用意。
” 沈聿白垂下落在桌上的指尖,似碰到什么脏东西般取来白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节,“半个时辰前,你在何处。
” 仵作僵直的身子颤了下。
他入大理寺七载,与沈聿白共事五载,自是知晓他的处事作风,若不是有直接证据摆在面前,他断然不会命人出剑。
沈聿白一寸一寸收紧漆黑瞳孔中的寒意,示意鹤一将其擒住,“哪儿派来的人,就丢到哪儿。
” 细碎的汗珠自额间落下,仵作踉跄几下被人擒住,反扣双手带出了西侧厅。
门扇带上时,章宇睿从书架后走出。
他合拢手中的文书,随手递给沈聿白,“到底是权势过大,一朝春风扬起,就以为能越过长河,人心不足蛇吞象。
” 赫王和皇帝乃一母同胞,先帝在时赫王便是最受宠爱的幺儿,临终之前叮嘱尚是太子的皇帝务必护住幼弟。
这么多年皇帝对其虽有防范,但终究是一母同胞的亲弟,是以并没有对其下狠手,最多不过是在朝堂中呵斥几句,也养起了狼子的野心。
兄终弟及一事在前朝多有发生,若有朝一日赫王登基,朝中、民间也不会将此事视作本朝大变。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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