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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寒冷的海风夺去身上最后一点温度,郑淮明的肩膀猛地向着膝盖压下去,杂乱的呼吸声骤然中断,只剩身体漱漱地发抖。
从方宜的角度看去,他的下颌紧绷,汗珠顺着脸颊滚下。
她有些后悔是不是将话说得太重,明明这人本来就病着。
伸出手想扶他一把,最终悬在空中停滞:“你要是疼得厉害,就去医院吧……” 久久,郑淮明都没有声息,就当方宜想起身去喊人时,他却忽然低声地笑了。
“负担……”那声音残破沙哑、微不可闻,笑意中藏着隐隐的哀伤,“你还记得……大三的……” 尖锐的疼痛让郑淮明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他吐出几个字,又被急痛阻断,连呼吸都不敢用力,手也越陷越深,却固执地想要说下去:“大三……的元旦吗?我在……在南城……” 方宜打断他自虐般的吐息,利落道:“记得。
” 那一年元旦,郑淮明跟导师去南城参加一场很重要的学术比赛。
方宜着凉感冒了,又逢期末考试,只能盖着毯子窝在宿舍里温书,头痛得昏昏沉沉。
本来还尚且能撑,可听到电话里郑淮明的声音,她鼻头一酸就开始掉眼泪:“我难受……我……我法国艺术史还没背完……” “哪里难受?”他明显慌了神,“我让老周和晓秋现在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方宜知道自己只是简单的风寒发热,病中连电话看不到都忘记了,摇头哽咽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你……” 校园里到处洋溢着跨年喜庆的氛围,室友都出去玩了,宿舍里空荡冷清。
方宜缩在宽大的椅子上,手里的电话成了她唯一的慰藉。
“大后天比赛才能结束。
”郑淮明轻声哄道,“你先去睡一会儿,把艺术史的课本发给我,我给你整理笔记,好不好?” 方宜乖乖地应了,喝了一包感冒灵爬上床睡觉。
夜里十点半,她又接到郑淮明的电话,只听他的声音温柔,叫她下楼,叮嘱道:“穿好外套。
” 方宜以为他给自己点了药,套上羽绒服,踩着拖鞋就跑下去。
没想到,她一出宿舍楼,寒冷的空气中,只见郑淮明站在路灯昏黄的光晕下。
他还背着电脑包,风尘仆仆地对她笑:“方宜。
” 心脏蓦地多跳了一拍,方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南城到北川,坐火车至少要六七个小时…… 她怔怔地走过去,直到被郑淮明温暖地拥在怀里,感受到他的体温,才唰地一下子红了眼眶,紧紧回抱住他:“你怎么回来了?” 郑淮明冰凉的指尖轻轻地贴上她的额头,眼里的担忧快要溢出来:“有点低烧,还有哪里难受?” 晚上方宜又反反复复地发烧。
郑淮明在校门口开了一个房间,坐在床边守了一夜。
这一觉她睡得并不安稳,但几次朦胧地醒来,都有一只大手安抚地握着她的手,额头上冰凉的毛巾也从未掉过。
后半夜她热度才褪去,一觉沉沉地睡到了中午。
方宜醒来时,床边的人换成了闺蜜金晓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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