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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廷轩霎时静谧无声。
不易察觉的清香萦绕在两人之间,蔓延至檐下的树枝随风沙沙作响,吹回了秦桢沉下的思绪,她的眼前一片黑,可叶煦现下的姿态仍旧穿过朦胧黑雾映入她的眸中。
他似随意的,似含笑的,也似肆意洒脱的。
秦桢想起那夜沈聿白带着审度语气的质问。
-你在为谁办事,为何在得知秦桢是我的妻子后着意接近她,你潜居她身边这些年,又想做些什么。
她心间沉了几分。
直到浅浅斜阳余晖似有似无地划过脸庞,方才看清叶煦眸中的神色。
男子带着些许如释重负的紧绷感,明明是相反的两个词,可都在一个时刻出现在他的脸庞之中。
远处树梢下的八角玲珑纱灯悄然亮起,盈过秦桢的眼角,早已有心理准备的她静了须臾,“因为在此之前,我是沈聿白的妻子。
” 叶煦就知她是听到了那段对话,不否认但也没有承认。
凝着那双被纱灯缀满星光的眼眸,他道:“是,也不是。
” 秦桢沉默,听明了话语中的意思。
他确实是因为她是沈聿白的妻子才接近她,不论理由是什么,这都让她一时半会儿有点难以接受。
“这些年你对我的好我都记挂在心中,也将你当成是不可多得的友人,但是我觉得我需要重新审视这段关系。
” “我没有想着你我之间的友谊就此断掉,我只是需要时间去缓过来。
” 秦桢心中门清,叶煦是因为她之前的身份而来,但不可否认的是后来失去这一层身份,他依旧示她为好友,也曾多次出手相助。
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对帮助过自己的恩人恼怒,可她还是想再静静。
言止于此秦桢也觉得没有什么好要继续聊下去的,她抿了抿干涩的唇瓣,道:“我先走了。
” 侧身的刹那间,叶煦忽而叫住了她。
秦桢背对着他,没有言语。
“我十岁那年,叶家曾出了件足以被灭门的事情,叶家二伯惹怒了当时位高权重的一位王爷。
” 最后两个字很轻,轻得秦桢微微蹙眉,眸中簇起点点震撼之色。
若是论起位高权重的王爷,放眼上下五十年,也就只有已然失势的赫王! 她转过身,难以置信地看向叶煦。
秦桢在京中多年,心知赫王行事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惹恼了他是不可能全身而退,就算不是被灭了满门,那也会是被狠狠地扒了一层皮。
“那已经不仅仅是堂兄的事情,也变成了叶家满门的事,为了保全叶家,我的祖父和父亲找遍了关系,花费了不少钱财周旋,方才能够在赫王面前言语上一盏茶的时辰。
” “后来想来,能够言语上这一盏茶的契机,也只不过是因为他需要叶家在某个时刻出手。
” 叶煦神色冷静,像是讲述他人故事般,平淡无波。
不过,尚且年幼的他也没有想到,是他亲自了结了这道契机。
“三年前,我收到京中的来信,要求叶家探查胜战归来军队北上的消息,祖父和父亲年事已高,这件事由我出了面。
” 秦桢垂在身侧的手指抖了下,这件事记忆着实深刻,也是那时,沈聿白对她说,她的喜欢甚是廉价,喜欢不是像她这样,以毁了他人为乐趣。
她想起倒在血泊之中的依旧嘴角含笑的顾老爷,若真的细数起来,他是因为叶煦而死的。
秦桢心中微微颤抖着,被怔在原地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叶煦被女子审视的眼眸刺到,她像是不认识般盯着自己,要划破他的身躯将他看透,呼吸沉了须臾,“叶家本就以走南闯北为生,探寻消息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也就很快将消息半遮半掩的送入京中。
同时,也将这个消息送入了军营中。
” 是以那时军中的反应才会如此之快,也迅速地调派人手援助,就连沈聿白收到的消息也很快,派人脚程不休地赶往军营驻扎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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