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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了?” 风号雪舞中,不远处的男人声音浅淡,摸不透情绪。
漫天的雪叶飘洒,霍音抹掉自己眼睫上积落的雪点儿,脑海里又回荡起今天听过的种种言语。
“她不会真以为人家程嘉让能看上她吧?” “其实人家估计只是觉得刺激。
” “小音,我好后悔。
” “他们这种人不会动真感情的。
” “……” 其实哪里用师姐提醒。
她和林珩已经是最好的例子。
他高兴了就见见她。
不高兴了,她连他人影儿也找不见。
他们之间牢牢掌握主动权的人昭然若揭,而她只是这些公子哥儿拿捏手心的低等玩具。
没有sayno的权利。
可她现在厌倦了。
她不想玩,也玩不起。
所以听到程嘉让的话以后,霍音冻红僵硬的手在口袋里攥成一团,小小的指甲像是随时可以陷进掌心皮肉里。
她在想,是不是她看起来太乖了。
所以才屡屡沦为他们开靶狩猎的可怜猎物。
霍音咬了下唇,在心底下过决心后,收回目光,只言不发地从他面前路过。
她心里有几分侥幸,觉得兴许像她那些室友所说,他觉得没意思了,也就不会理她。
只是没想到,她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加快了步子导致失去平衡。
她发着高烧,本就头昏脑涨,慢悠悠踩着鞋印过来时时摇晃。
这样陡然加快步子,一不小心就脚底一滑,身体失衡,直直向前跌去。
眼前是厚厚一层茭白的雪地,给人一种摔上去不会很疼的错觉。
霍音已经本能地闭上眼,知道自己下一刻就要在程嘉让面前摔得很难看。
或许,这样会直接打消他以她为乐的想法。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
3、2、1…… 心里有台秒表在倒数。
想象之中的疼痛和狼狈却没有如期而至,霍音只觉得腰上一紧,下一瞬,她被男人勾着腰捞回来,身体直直撞上他的。
年轻男人被撞得退后半步,背磕在越野车冷硬的外壳上,“砰”然一声响起时,她看到他浓黑的眉毛蓦地一皱。
他们的距离被无限度拉近。
能感受到他的手臂还揽在她腰上。
她抬眼,就能看进对方那双懒怠桀骜的眼里,男人灼热的呼吸由上方倾倒而来,像是贴面覆唇一寸寸渡给她。
宽阔辽远的天幕地席,好像瞬间极剧缩短成一个方方正正的窄小空间。
空间里只有她与他。
烈风吹来,头顶树冠雪絮窸窸索索落到他的发间、眼睫。
一切暧昧得不可思议。
好久。
霍音听到对方淡漠的声,低语问询: “为什么不说话。
” 他是在问她刚刚为什么不回答她分没分手的问题。
霍音劫后余生尽量平稳地吸了两口气,压下眼睫避开对方的目光,低声道谢:“谢谢。
刚刚谢谢,还有,在酒吧的时候,也要谢谢你。
” 她的声音低浅柔和,一不小心就要被听漏音节。
话音落地,莫名觉得腰上力道紧了紧。
她这才想起,她还被他紧紧扣着腰。
她挣了两下没有挣透,被对方轻而易举钳住难动。
看过去的时候,对方也在看她。
声音拖着放浪调子,似有摧枯拉朽的魔力: “谢我,所以呢?” “什么。
” 她的疑问低如蚊蚋。
“你跟林珩。
” 眼前的男人直白不加掩饰, “你分手了?” 霍音困窘的潮红突然就漫上脸来,一发不可收拾。
男人的语调态度,像是刻意在印证她之前的想法,他把她当成枯燥生活的调剂。
他刚刚的话,就仿佛在说——林珩走了,下面接手你的猎人是我。
可她是人,不是猎物,也不是随意调弄的摆件。
几乎是触及这个想法的瞬间,她本能开始抗拒,这种令她屈辱的感觉。
她想她应该把他列入不可接触的危险人物。
时时自缅,不可多看。
不知哪来的力气,霍音从程嘉让的桎梏中挣脱出来。
温和的声线异常坚定: “我分没分手,好像,和你没有很多关系。
” 已经尽量委婉了。
她本不是会说重话的人。
这回换成眼前的男人拧起眉,不明所以地问她: “什么意思。
” 霍音已经退后两步,尽量和对方保持安全的社交距离。
她攥紧袖下的细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 “也许你们玩世不恭,对你们来说都不过是枯燥生活的一点调剂。
” “可我只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好像,并不很能玩得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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