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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说得足够委婉,但也足够直白。
再说下去显得多余,所以在对方再度开口说什么之前,又道了声谢,先一步自己径自离开。
买过了葡萄糖折返回来的时候,程嘉让连人带车都没了踪迹。
所以她也就没有看到幽暗的暴雪夜里,年轻男人倚在车边,浓眉深皱神色不明看着手机里林珩和夏明璇的亲密照。
顿了顿,他长指利落地将照片删掉。
手里的猩红的烟很快就兀自烧掉一大截,落下灰白色的烬。
她说的对。
她知不知道,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男人掐灭烟,一脚踩上油门。
算他多此一举。
…… - 第二天霍音在酒店房间醒来的时候,身上的被子严严实实被掖好边角,师姐人已经不见踪影。
霍音摸了摸床的另一侧,没有什么温度。
看来师姐已经走了有一段时候。
昨夜余烧未退,她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是觉都昏昏沉沉,头重脚轻。
她从里面将被子掀开来,倚着软软的靠枕坐到床头,揉着眼睛失神了好一会儿,才无意转头在侧边的床头柜上发现了一包热早餐和一张字迹寥寥的便笺。
牛皮纸提袋里装了热腾腾的玉米碴粥和糖油饼,打开的时候,还在往外呲呲冒着醇白色的热气。
这是北方人比较喜欢的早餐之一,前者是把玉米碎成渣煮作粥,远看起来像小米粥,实则颜色要比小米粥艳些,喝起来带着淡淡的玉米香。
后者则是在普通的油条上加一层糖皮,吃起来甜味和油香一齐在口中迸发,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幸福感。
一开始来北京的时候,霍音很不习惯吃这些。
后来跟着顾师姐东跑西颠做新闻,吃多了遍地的早餐摊子,反倒越发觉得离不了这口了。
她将玉米碴粥的塑料碗端在手里捂着,没一会儿,手心就被捂得沁出一层浅浅的薄汗来。
旁边这章便笺显而易见是师姐留下来的。
上面只留了两行字,没有落款。
“——我没事,自己静静。
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 霍音不知道师姐说的“照顾好自己”是指哪方面,她怔怔看着透明塑料碗里悠悠晃荡的玉米碴,想着自己昨天和程嘉让说的那些话。
该是足以令他打消那危险的念头。
……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快。
暴雪还没停,雪势倒是见小些。
林珩的电话、微信、微博、王者荣耀、支付宝,所有能想到的联络软件就连钉钉好友都被霍音尽数拉黑。
对方换号码打过来的电话一应不接,后来只收到对方发来的匿名短信。
说是他被困在家里城郊老宅的别墅里,家里长辈都说天气过于恶劣,不叫出门。
然后便是隔段时间来几个电话或是几条短信,并没有见着人。
或许他到现在也还不知道,她一向是忍到忍无可忍。
忍无可忍的时候,就结束的彻彻底底。
霍音没有任何回应。
从西二环那家快捷酒店回到A大以后的第二天,就是最后一门课程的笔试时间。
她复习得足够充分,三十分钟答完试卷,就跑回宿舍利索地收拾东西坐高铁回了皖南。
- “软软,软软?” 中年女人的声音响起,霍音坐在床边,一抬眼,就对上探头看进来的李美兰。
对方嗔她一声, “霍软软,你做什么呢?叫你好几遍了。
” 软软是霍音的乳名。
目前只有她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还坚持用这个名字来叫她这个二十二岁的大姑娘。
霍音闻言,将手中的书倒扣在床边的粉红色书桌上,一边翻身下床,糯糯地应声: “哎呀,来了来了。
” 李美兰冲她招手: “快点来吃饭,你爸都做好了饭等你好久了。
” “我洗下手,这就来。
” 李美兰瞥了一眼她扣在书桌上的《系统解剖学》,白她一眼,拉着她往饭厅走: “又在这儿看医书?当时让你学医你又不肯,这一回家反而整天看起医书来,怎么,现在想改行了?” 霍俊滔在旁边一边摆盘一边搭话: “这我小囡像我,天生就该学医,当初你非得由着她让她选什么新闻,软软啊你现在才二十多,改行还来得及。
” 霍音闻言,谁的话也没接,给两位都盛了汤放在跟前,这才随口搪塞过去: “我这也是因为爸爸总让我去诊所帮忙,那我也不好什么都不懂。
学医可算啦,我这脑袋不大行。
” 单看个系统解剖她头都要大了。
学好医,又看起来很轻松,那该要很聪明的吧。
霍俊滔应了他这名儿,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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